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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CHILLI PADI.彭文淑 】第17篇  我的春夏秋冬(3)

。。。。。這是身為老師的無奈?還是做為老師兒女的委屈?

我本來在圖書館工作,後來怎麽會變成壹個全職老師呢?這是巧合,但絕不是意外。當初我除了在圖書館工作,也兼職教預備班和初壹班的學科。圖書館在大食堂三樓,預備班在敬業樓底層,初壹班在邊疆(今活動中心)。上課鐘聲壹響,我就得放下手上的工作,拿起教科書,往下沖去底樓或邊疆。而當下課鐘聲響起,即使還沒解答完學生的問題,我也得沖回三樓圖書館。我每天這樣沖上沖下,和時間賽跑,難免氣喘籲籲。我為什麽不專做壹職?那時我已考獲高級劍橋文憑,於是毛遂自薦,敢敢去見校長說明心意。黃校長聽完後,笑呵呵對我說;學校的老師都有大學文憑,但妳沒有啊! 妳還是兼職吧!回家後,我告訴女兒;我就再多做壹年,然後標個炒粿條檔,肯定不出三年,我就駕輛‘罵死妳’來風光壹下。沒想到,事情出乎我的意料。在開學前壹周,當 時我還在吉隆坡參加親戚的婚宴,校長要我即刻回校參加老師的三天集訓班,因有個女老師突然辭職,臨時找不到新老師。在集訓時,校長問了我壹句:妳覺得老師的定義是什麽?我戰戰兢兢地回答:我覺得老師不只是教書,還要教人。校長沒要我再祥說,就叫我坐下。哈哈!我就這樣‘過關’啦!

但當我真正成為壹個全職老師時,我才了解到冰心所說的‘教師是最辛苦而又最快樂的工作’。我們的老師壹般上每周有28到30節到班上授課,每節45分鐘。平均每天得講課3 ½ 時。以語文課來說,要講課文主題,作者生平,課文理解,習題練習,還要發問,以了解學生的理解程度。此外,還要批改大小楷,筆記,習題,作文,做班導師的還得改周記,從中鋪導學生的心理狀態。我每年的年初壹,就是窩在家裏改作文,寫評語。老師的工作看起來是半天,其實是seven twenty four。

說到在課堂講課,新老師壹般上挨了壹星期後都要請病假,因為‘失聲’了! 但‘失聲’是小事,存不到‘老婆本’可是件大事呀!記得有壹次在開校務會議時,有壹個來自北馬的高中數理科老師,壹手握住計算機,壹手拿著麥,仔細地把他的生開銷壹壹念出來,如房租,膳食,交通,洗衣費,理發,日常用品,醫藥費,奉養父母等等,加起來幾乎就是他的全部薪酬。有時還得‘克難’,更別說存老婆本了!所以他不敢交女朋友,每天傍晚獨坐在校門外堤岸上,想象著‘伊人在水中央’。。。我們哄堂大笑,但笑聲中的淚光有我們深深的共鳴。

其實,老師的薪酬不高是無可奈何的。學校的運作經費除了來自學生的學費外,絕大多數是靠大眾的熱心捐獻,再加上每年的校慶籌款,才得以勉強支撐下去。新山的五幫會館,社會各界熱心華教的人士,慈善團體,經貿商團,家長,遍布全球的校友等,萬眾壹心,出錢出力,使得學校日益壯大,而董教學的緊密合作,學生的成績因而有目共睹。慶幸壹直以來,我們都有能體恤老師辛苦的董事部,盡量給與老師 壹些福利,比如老師兒女在校就讀免交學費,交通,醫藥津貼,子女大專免息貸學金等。有壹次,在開校務會議上,有位老師要求校方能否提供每位老師壹張辦公桌?因那時是上下午班兩位老師共用壹張桌子。在座的郭董事長壹臉驚訝,嗄?竟然有這樣的事?我們董事部太疏忽了!老師,真對不起。他立刻轉頭對坐在旁邊的事務主任謝老師說:快去計算需要多少張。我們怎麽可以這樣刻薄老師?看!我們有這樣體恤老師的董事長,即使薪酬再低,也不影響我們的士氣。那時候,我們有真正愛校的董事部,有任人唯賢的校長,有盡心盡力的老師,有勤奮求學的學生,寬中因而壹躍而為全國最大的學府,不是沒有原因的。

 

我們做老師的,在教學上還有人所不知的自我約束,比如在新學年開始前,我們有子女在校就讀的,就會先向教務處報備,避免進入兒女就讀的班級授課,免得有什麽‘茶余飯後’。有壹次,輪到我出初二的地理學年考,我就等到女兒入睡後,才拿起鋼筆在臘紙上出題。女兒每科都考得佳績,就是地理科最差。這讓我們很高興;可以‘公告天下’,我們母女倆沒有作弊!這是有形的親子關系,但我卻從未察覺,我忽略了孩子的心理感受。那壹天,我正忙著準備晚餐,女兒有個作業問題問我該如何解答,我想都不想就大聲喊道:這麽容易的問題妳都不懂?妳自己去想想,不要問我!女兒冷冷地回了我壹句:我但願做妳的學生,也不要做妳的女兒。啊!我傻了!我可以對學生諄諄善誘,為何對自己的孩子竟那麽無情
?但話已出口,傷害已造成,我的認錯,始終改變不了我深深的內疚!

這是身為老師的無奈?還是做為老師兒女的委屈?

彭文淑老師簡介:2002年自新山寬中退休,執教華文和地理,2015年從古來寬中再次退休,執教英文。在寬中創立紅新月救傷隊,隊友暱稱ah pang 。退休前是斯文淑女,退休後是chilli padi。

 

 

【CHILLI PADI.彭文淑 】指天椒椒果小朝天,色澤鮮紅辣味十足,醇香濃郁,品質獨特,是為天下第一辣。天性活潑調皮、據理力爭,每天都帶著滿滿的正能量,迎向陽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