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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塵光掠影.陳玉釭 】第18篇:年味

这些日子以来,除了必要,我才会外出去买一些吃的东西或日用品,且只是在附近的小店购买。今天为了办一些事,就到离我较远的地方。经过一家糕饼店,我感到有点奇怪,其门面没有一点装饰,我是指春节的装饰,再过十几天就是农历新年了!我去年还被其新春喜气装饰给吸引,停下脚步,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。再往前走,为何不见小金桔树及一些应节的年花呢?难道已售罄了。不可能,去年的新春花市就设在这里。现在是一片冷清,在这大流行病的冲击下,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,市场上的年货也少了许多。现今疫情日益严峻,许多人在国外念书、工作或生活的游子,都无法回国过春节了,连在外州工作的人,也不能返家,要就地过年了。当除夕吃团圆饭时,这些身处他乡异地的游子,无法与父母兄弟姐妹一起团圆,真是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,有些人在一年里头,就这几天会与家人亲友相聚,为何就这样难呢?因此会少了一些的喜庆;反而多一些不该在这时出现的落寞,内心会感到有些无奈。

我们这里没有季节的变化,感受不到浓浓的春意。全是靠贺岁歌、年货市场、大商场的春节装饰等等来带动气氛,人们才能意识到,农历新年的脚步近了。人们开始忙著大扫除办年货,布置家居:大红灯笼、春联齐登场,还会把红包挂满枝头当装饰,甚至在热带的植物枝叶上,出现梅花和牡丹花的特别景象。大家很努力地要营造出春节的喜庆气氛。

自我长大后,对春节的降临,已没有儿时那么大的期盼了。只会在新年前进行一次大扫除,买一些应节的年饼及零食,把家居略装点一番,贴上春联,挂上一个福字和买一些礼物送亲友。

我小时候是非常期盼农历新年能早点到来,因为这是一个非常开心的节日:除了有大鱼大肉可吃外,还能收到父母及长辈给的压岁钱,穿新衣新鞋到亲友家拜年,同时可以吃到许多年饼及零食,更乐得的是,与亲友一起放鞭炮,这种热闹和欢乐,在现今已少有了。现在的青少年过春节,恐怕已没有我儿时那样开心与兴奋了。除了放鞭炮及收红包外,其他东西是他们日常生活中所不缺的,只是过年时会吃得更丰盛些,且多添一两件新衣罢了。其实只要有钱,在平时就能添购了,不必等到新年前才来买。

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,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大餐。后来生活较宽裕些了,每星期有一天妈妈会加菜。如今人们是天天无肉不欢了,那些有钱人经常上馆子吃香喝辣,因此对团圆饭不会有太多期待了。现在人们图方便,许多人会选吃火锅、鲍鱼及盆菜等。有人上馆子吃团圆饭,现在虽不能上馆子用团圆饭,可是有年菜预定外卖服务。等这些佳肴送上门,只要加热就可食用了。其实团圆饭不只是菜肴美味丰盛就行了,我曾看过一篇有关团圆饭的文章,作者是一位归国的专科医生。他与家人是到著名大餐馆用团圆饭,可是在这过程中,让他感到有些许失落。因他身在国外多年,且是在西方国家,他想吃得是母亲煮的家传菜,要寻回儿时的一些美好记忆,再次感受到家的味道与温馨。我小时候,母亲要花好长的时间来准备好几道佳肴,因为这是除夕的团圆饭,且都是一些在平时很难吃到的佳肴,因此家人都很期待,我们也吃得非常开心,但这样妈妈会很辛苦及劳累。几十年过去了,我至今还记得那时用餐的欢愉情景及餐桌上的道道佳菜,它们永存留在我脑海里。现在还有多少人会煮这些佳肴呢?这门手艺也没有多少人能把它给传承下来了,真太可惜了。

在我那个时代,弟弟妹妹是要穿哥哥姐姐已穿不入的衣服。我到念中学时,还是如此。记得我去台湾念书时,把以前姐姐、姐夫穿过的冬装也带去,大概那时候的人,都如此罢。因此我们那时会对在过年前所买的新年衣及鞋特别珍惜,因是全新的,不是接手哥哥、姐姐已不能穿的衣服。在那时代,许多人都会自制一些年饼如:鸡蛋糕、蛋卷及蜂窝饼等。年味是要经过长时间的酝酿,才会显现出来。人们这一切的努力,就是为了除夕团圆饭及迎接新年的到来而准备的,这样才能把人们迎接新年的兴奋喜悦心情给推向最高点,因此年味才会特别浓。

在除夕用过团圆饭后,我和家人会一起到电影院去观看九点半的贺岁电影。十一点多电影散场后,回家还不能马上睡觉,因为要守岁,这是为了要给父母延年益寿啊。这时我会帮爸妈忙,准备拜拜的用品,当时辰到了,就会把已折成元宝的金银纸拿出去烧。当鞭炮声四处响起时,新一年已来到了,接下来我会跟爸妈去庙里上香,插上我们在新一年里的第一柱香,企求在新一年里顺利平安。当我们回家时,已是深夜了,这才去睡觉。

过年放鞭炮,是我儿时的美好记忆。那时常能听到鞭炮声,好不热闹。后来因有人放鞭炮时,没有及时把鞭炮给扔出去而炸伤了手,甚至还会引起火灾,因此政府禁止人们在春节放鞭炮了。现在当人们在除夕听到鞭炮声响起时,表示已跨年了,人们以此方式引接新一年的到来。农历新年是我最喜欢的节日,在大城市或外地工作的人,都会在除夕前赶回家,因此乡下或二三线城市会更热闹及更有春气喜庆的气氛。与家人几天的春节欢聚后,又要返回大城市工作了,这时人们会带著亲友的祝福,且内心充满希望及喜悦,开始新一年的生活了。

陳玉釭老師簡介:1970年峇株正修一小畢業,1973年華仁中學初中部畢業,1976年华仁中学高中部毕业。1982年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社會教育系社會工作組畢業,輔系中文。在獨中教華文三十多年,寬中初中華文及歷史老師、高中華文老師,2018年年底退休。
【塵光掠影.陳玉釭 】告別不是失去或將被遺忘。有些事,會化作微塵,在與光交匯之時,閃耀點點,溫暖心房。